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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艾怡良:不安天后的未完成時刻

          發(fā)布時間:2023-03-24 10:34:00來源: 中國新聞網(wǎng)

            中新網(wǎng)北京3月23日電(記者 任思雨)舞臺的燈光暗下來,歌手艾怡良準備上場?!堵暽幌ⅰ殟u季》里,她帶來第一首歌,《Forever Young》。

            “我叫做艾怡良,今年26歲,我就只有一個夢想,就是做天后?!边@是十年前,她在音樂綜藝里的自我介紹。

            十年間,她站上過無數(shù)個音綜舞臺,憑原創(chuàng)作品拿下金曲獎,創(chuàng)作了《偷故事的人》《言不由衷》等歌曲,但還是會有人問:艾怡良是誰?

            在對話過程中,我們貌似窺見了兩個艾怡良。

            一面,是熱烈外放、極致熱鬧的,“我昨天才吃了一堆宵夜!哇,紅油火鍋吃到一個不可思議,想說沒關(guān)系,不是就要‘forever young’嘛!像25歲那樣吃,活到極致不留遺憾?!?/p>

            另一面,是時常不安、冷靜自省的,“哈?我前幾年到底都做了什么?”“或許我就不是在第一秒發(fā)著大閃光那樣的人,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小小生存之道?!?/p>

            20歲的中二和40歲的成熟同時畫成了艾怡良35歲的模樣。但這幅畫,似乎永遠都缺了一條線、一個圓。她在中庸與平衡的臨界點左右搖晃,用自己真實的人生碎片,療愈、滿足著一批同頻的耳朵。

            現(xiàn)在,依然想成為天后的艾怡良,選擇繼續(xù)經(jīng)歷著、享受著那些“未完成”的時刻。

            以下是艾怡良的講述↓

            從20歲找能量,找40歲借眼光

            《Forever Young》似乎是這里許多聽眾第一次認識我的歌,但它其實不是一首寫給我自己的歌。

            當初寫的時候,我設(shè)想的是一個非常有歷練的女神,事業(yè)成功、家庭美滿,我覺得我沒有到達心目中完美女人的狀態(tài),沒有立場來唱。

            后來,這首歌輾轉(zhuǎn)流浪在好幾個歌手之間,大概有兩年多的時間,它終于回到親生媽媽的懷抱,制作人陳建騏老師決意要把它留下來給我唱。

            過了幾年后,我仍然不完美,但它對我來說有了一個新的定義,要怎么在即便很不完美、持續(xù)成長的時候,還可以像25歲那樣很熱烈地談戀愛,熱烈地追逐身邊的一切,我很開心找到了這個立足點。

             經(jīng)紀人左光平用一句話形容過我:“艾怡良的身體里沒有20歲到40歲這塊,只有20歲以下的中二小男孩,跟40歲以上的成熟都市女性?!彼v這句話的時候,我想說天吶太了解我了,我自己都下不出這種結(jié)論。

            我的歌都來自我生活的時刻,我談的戀愛、分手,還有自我懷疑等等。你把我的歌想成一個拼圖,其實每一片都是在很長時間段里發(fā)生的碎碎的東西,然后我會花好幾年才去厘清成歌。

            像《我多想變成她》,是在講我真的很愛過一個男人,但最終沒有結(jié)果,他跟一個女神級的人在一起,我有段時間都在模仿,穿她會穿的衣服,講她會講的話,變她的發(fā)型。那是一個極度懦弱的時間,但是過了那個時間后,我又開始在檢討。

            我不想把故事講完,但是我心里總有個結(jié)論,然后有點像謎語一樣放在歌詞里面,每一個人聽到《我多想變成她》的時候,他們都有自己的解讀。

            有時候我覺得100%的自己活得太舒適、過得太爽了,狂歡吧談戀愛吧,像20歲那樣勇往直前一直沖,“熱烈、不顧一切、奮不顧身、極端”,這些詞都在我身上發(fā)生了。

            但是緩一緩,40歲的艾怡良就會出現(xiàn),來打算給鬧劇一個結(jié)論,我現(xiàn)在根本自己還沒40歲,但是你會再往上提一點,看看那些大人是怎么看待這些事情的。

            中庸這兩個字就是我一直很想達到的目標,但是我偏偏就碰不到那條線,那我怎么做呢?就是把自己拉到0和100、到南極和北極,活過兩端之后,才找到中間該怎么自處的點,在專輯創(chuàng)作的兩三年之間,慢慢找中庸。

            在人群中找到艾怡良

            大概是得到金曲獎那一年,突然間“歌后”這么重的名字就放在我身上,但那時的我并沒有什么被大家熟知的作品,也沒有太大的自信跟大家說我是一個什么樣的歌手、歌后應該展現(xiàn)得怎么樣。

            那陣子我上臺表演其實都是擔著這個心,也因此被網(wǎng)友罵了,說在臺上很浮躁,他們說我是一個“最菜的歌后”,各種評論都有,搞得我有一點不知所措。

            那時的不安就一直在我心里延續(xù),直到我寫出下一張專輯《垂直活著,水平留戀著?!?,覺得是時候正視自己的負面和懦弱膽怯,好像心里慢慢地恢復了一點。

            其實在得獎前也有若干自我懷疑,所以用了七年的時間,我才慢慢地接受自己的狀態(tài),承認有缺陷有不安,我愿意跟這樣子的人共處,那個人就是艾怡良。

             在寫作品的時候,我對自己沒有什么期許。我覺得傳唱度好像不應該是一個寫歌的人先計劃好的事,因為一計劃就不再真誠,如果不真誠,我其實也沒有別的武器可以寫歌了。

            我那時想寫的歌就是自己的故事,專輯一連十首歌都是我的小世界,結(jié)果我居然得到了別人生活中的故事的反饋,那是驚喜的。

            我就是嘗到這點甜頭之后,開始繼續(xù)這樣寫歌。即便它的傳唱度不高,或許會被小小的聽眾認同,如果我不是一個絢爛的歌手,其實也可以填滿別人心里的小宇宙,也許比較慢,但是我反而相對滿足的。

            一起完成一個“天后”

            我很少用“歌迷”這兩個字來稱呼看我的演唱會、買我專輯的人。因為“迷”這個字對我來說有點太高大了,我覺得是用故事連接著彼此的朋友。

            朋友從1到10個,變成100甚至1000個,1000個可以連接著故事的人,這是很難能可貴的事。

             而舞臺上表演的好玩之處,也在于你會發(fā)現(xiàn)你自己的眼淚是可以分享的。我只要看到臺下有人哭我就完蛋,我就是愛哭鬼,但是那樣的連接又讓你覺得不孤單。

            想想你在寫某首歌徹夜難眠的當下,今天居然被聽歌的人給釋放和理解了。我想,天,我何德何能可以做這個工作?大家的情緒涌上來之后你又得到安慰,不覺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嗎?

            像那首《Then You Come Along》我直到現(xiàn)在都沒有辦法唱完。如果看過我演唱會的朋友,就知道我這首歌唱到一半就會開始崩潰,他們就把面巾紙用大力膠帶黏在釣魚竿上面,從最前排一直伸長到舞臺上。

            明明正在唱一首歌唱到哭,然后五六根帶著紙的釣魚竿就會沖到你眼前,每次看到這個我就會笑出來,情緒會緩一緩,繼續(xù)唱完這首歌,大家都太可愛了。

            有一次李玖哲來當我演唱會的嘉賓,他說第一次開演唱會的時候哭了九次,我說我才兩次哎,所以還有很大的空間可以哭。

             我以前講過“目標是要當天后”,我心中天后的定義也在十年后慢慢地改變。小時候的天后是張惠妹、是李玟,是那英,就是一呼喊就有上萬人合唱尖叫昏倒那樣,可是我發(fā)現(xiàn)我好像沒有那個特質(zhì)。

            我現(xiàn)在還是想當天后,但那個“后”是我照顧你、陪你,當你需要我,我可以當你的依靠,而且我想讓你知道沒有人是完美一絲不茍的,你還是有累到不行的時候、有自我懷疑的時候。

            不然變成小眾天后也可以,我們一起長大,你聽得懂我的歌,我看到你的感觸,這也是一個很大的聯(lián)結(jié)。

            不安天后的未完成時刻

            我覺得現(xiàn)在得到的一切都已經(jīng)超出我的想象,比如《Forever Young》,比如這次被邀請。但那些自我懷疑很快就被我消滅了,大家不太認識我沒有關(guān)系,那我們就來努力讓大家聽到。

            我一直很想回到當初一開始拿到麥克風上臺的那一刻,也就是23歲第一次站上一個選秀舞臺,但也不能拿年輕時的自己對比,最重要的是如何達到安定和平穩(wěn)的心態(tài)。

            我不后悔做選秀這個嘗試。它是最快讓大家聽到你的歌的方法,那是一段青澀但是很飽滿的歲月,還留下了像《印第安老斑鳩》這樣的舞臺,我就覺得好,不枉我的青春。

            只是我現(xiàn)在再聽到我那樣唱歌會有點難為情,怎么那么愛現(xiàn)吶!轉(zhuǎn)音這樣這樣的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我在那時候的歌和我創(chuàng)作出來的作品,好像風格唱法是很不一樣。

             參加音綜時候的我盡力過了,希望可以不要再把自己置身在音樂的競爭當中。

            競爭當然好看,但我更愛的音樂是很誠實地表達自己,我想我最厲害的可能不是在競爭舞臺,而是給一小時甚至只要三分鐘的時間,我好好地跟你講一個故事。

             在《聲生不息·寶島季》里,我居然感覺到這樣的溫暖。因為我們還是有對戰(zhàn)機制,比如那英老師和阿哲老師的隊伍,所以我有一點擔心會不會又回到那個狀態(tài)。

            結(jié)果這一次反而很坦然,我覺得真是太棒了。即便讓你對戰(zhàn),它也并不要求你激昂嘶吼,更注重的是時代、人和音樂這三個重點的連接,我覺得通通都提到了,所以很感激。

             這就是我從那個時候的不安到現(xiàn)在的功課,我到現(xiàn)在其實都還在做。

            去年生日時我放下大話:我現(xiàn)在比之前勇敢多了。今年我覺得又比去年更勇敢,有更多的機會唱給大家聽。

            我記得我看A-Lin演唱會最大的一個感想就是,她好享受舞臺,她好快樂,我也想要這樣子,想把自己完全地沉浸在舞臺上。我希望現(xiàn)在的狀態(tài)是,我對得起聽我歌的人,這是今年對自己的期許。

            等一下要彩排,我還是會抖著上去,但我覺得會讓自己安定下來的狀態(tài)、享受舞臺的狀態(tài)又更往前一步。(完)

          (責編:常邦麗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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